许多幸存者在成功击败新冠病毒感染、自医院或隔离场所安然返家之后,正强烈感受到自己被社会排斥,许多人悽然描述如何被邻居、亲戚和朋友当成“瘟神”。

其中,41岁的房地产投资商伊丽莎白·玛蒂奇(Elizabeth Martucci)和11岁儿子马库斯(Marcus)染疫后康复,自医院返回位在泽西海岸(Jersey Shore)的家园,天真以为可带给周遭人更多正面讯息。

他们在家前方人行道上,用粉笔写出:“我们是新冠幸存者。”

玛蒂奇向“纽约时报”说:“我以为这是在告诉所有人,我得过这个病,但现在我好了。这是强调:得病不代表被判死刑。”她还买了标有“新冠肺炎幸存者”字样的T恤,准备穿上。她猜想,充其量可能有些邻居会感到不自在。

但玛蒂奇很快明白,自己严重低估社会大众对新冠病毒的强烈焦虑。即便他们已康复一个多月,还是有邻居一看到他们就走避,其中一个邻居逃得太仓惶,还跘倒在家门口草丛上。

这个仍处在居家避疫状态下的社会,显然尚未准备迎接那些战胜新冠病毒的幸存者;此现象部分与染疫后的免疫力及持续时间等问题仍不明确有关;幸存者被迫面对外界因恐惧而生的“污名化”反应。

有兽医拒绝治疗已康复者带去的狗;自助洗衣店员看到被媒体报导曾染病的民选官员来店里,吓得跳走;园丁不愿到康复者住家外修剪树篱。邻居好心送来煲汤、放下即走,并要求把盛汤的塑胶容器直接丢掉,不用还回来。

由于全球社会能否重新开放,有一部分取决于重返工作岗位者需要有抗体;有些康复者捐出的血浆,被用来为患者提供实验性治疗;因此,幸存者目前遭到社会排挤的现实状况,令许多人震惊。

曾写下染疫如何影响身心健康的康乃狄克州医疗记者谢里尔·卡夫特(Sheryl Kraft)说:“明白自己可以输血拯救他人生命、还能重返工作,有如‘被上苍选中的人’,却又发现自己被人认为是‘碰不得的贱民’;感受实在两极化。”

纽约市议员列文(Mark Levine)是曾被新闻报导过出现症状的官员,但在隔离后即康复;他说:“有人以为得了新冠肺炎,基本上就拥有神奇盔甲,再也不会得病,这种看法很危险;但显然还有些人不知道已康复者并不会传染疾病。这两件事情,我们的教育都失败了。”